4月14日,我们班的39位同学,从大江南北聚集到我们的母校——嘉兴学院。我们看到了绿树环抱、芳草遍地、鲜花吐艳的校园,看到了高耸宽敞、明亮舒适、色彩淡雅的一幢幢大楼,看到母校发展了、壮大了、更加美丽了,我们的心情多么激动,多么欢畅!
我们班原先53人,于1959年9月入学,校名叫宁波冶金学校。1962年初,国家压缩财经开支,缩小全国大中专学校规模,裁减在校学生人数,我班有16位同学支农下放。这些同学第一天接到通知,第二天就回家了。虽然眼睛都哭红了、哭肿了,但是都没有怨言,没有向学校提出任何要求。因为谁都知道,这是党的决定。离校以后,大多数同学就在家乡辛勤耕耘。有的在改革开放浪潮中开创了事业。如郦仁全同学,在绍兴木材市场开设了自己的多家店铺,成了民营小企业主。又如宣强同学,下放到杭州铲车厂,经历磨炼,表现突出,从一个普通工人提升为车间主任。退休前,他是厂党委办公室主任。退休后,到深圳跟爱人一起,办起服装厂。这两位同学是我们中间自强不息、艰苦创业的典范。对于至今依然生活在农村的王树铨、胡伯乾、李长万等同学,如果不是当年支农下放,恐怕他们的人生轨迹又是另一番景象了。对于他们这种为国分忧、牺牲个人利益的高尚行为,我们充满无限敬意。
1962年前后,台湾海峡战云密布,解放军为提高部队素质,增强战斗力,向全国大中专学校征兵。我们班前后(包括支农回家和毕业后)有12人奔赴国防最前线。如陈学熙同学就在福建沿海部队服役25年,是副团级干部。他的爱人是军医。他复员后,曾任辽宁省丹东市气象局党委书记。他的两个儿子,现在都是部队军官,他的一家是典型的军人家庭。又如周观法同学参加过援越抗美,在越南战场作战整整4年。他是技术工程兵,专修被炸的桥梁,他的很多战友都光荣牺牲了。复员后,他当了一名黙黙无闻的企业管理人员,是一名活着的无名英雄。
1962年7月,我班同学毕业,百分之百服从国家分配,离开故土浙江,去到祖国建设最需要的地方,如甘肃、河南、湖北、安徽、山东等。当年白银西北铜加工厂、武汉钢铁厂、山东铝厂等都处于刚刚起步阶段,到处是建设中的工地,住宿条件非常简陋,吃的都是粗粮。别说我们只是中专毕业生,可是都成了工作岗位上挑大梁的业务骨干。人家一听说我们是浙江冶金工业学校毕业的,都夸奖我们业务过硬。虽然我们没有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业,但是我们问心无愧,把毕生精力献给了祖国“四化”建设。如吴荣生同学,足迹遍布贵州、云南、广西、海南、河南等地厂矿建设工地,是我们中间经历最丰富的人,也是吃苦最多的人。又如陈惠明同学,毕业时原分配到武钢,但他愿意回家支农。在毕业典礼上,受到校领导高杰书记的表扬,被树为学生标兵。两年后,他被学校召回,重新分配到湖南长沙有色冶金专科学校,1969年提升为财务科长,以后调到湖南省冶金厅工作,1986年升任财务处长,以后又评上副总会计师和高级会计师。上世纪九十年代,他被评为冶金部全国会计系列先进个人。
对于母校的历史变迁和发展壮大,我们是某一阶段的见证人。1960年暑假,我们参加了从宁波到梅城的搬校劳动。当时学校没有汽车,全部校产包括厨房的柴草、猪圈的生猪、校办工厂的机床,都是用肩膀扛的扛、挑的挑,送到宁波火车站,再运到金华,辗转兰溪,最后装船运到梅城。在梅城两年,师生风雨同舟,过着非常艰苦的生活。1960年初冬,学校办起了钢铁电冶金大专班,学员都是从62届中专各班级中抽调的。我班有8位同学被选中。但是中途遇到支农、下放和参军,所以最终只有张云英、卓悌文和劳金海三位同学获得大专毕业证书。毕业以后,工作条件相对优越,对国家的贡献也相对较大。
我们班经过多次变故,人数大为减少。学校为压缩编制,拆散了一个干部班,让其中12名调干生补充进来。所以,我们班级如果把前后进出的全部加起来就该是65人。这次我们班同学大团圆,支农的、下放的、参军的、升入大专班的、还有调干的都来了,终于欢聚一堂。为此,我们感到自豪和欢欣。
(戴依明 钟先甫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