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月16 日,将近一周的秋雨刚刚停歇,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。早上8 点钟,我和工管305 班的十几位校友,乘坐旅游车,从杭州出发,去往建德梅城。这是校友们从1963 年毕业以后,第一次去探访母校旧址。一路上山青水秀,空气清新,更激起我们愉悦的心情。大家说说笑笑,过了杨村桥,梅城就不远了。我一看手表,才9 点50 分。“这么快呀!”大家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。
回想上世纪六十年代初,学校刚从宁波搬迁到梅城时,交通十分艰难。早上7 点钟,汽车同样从杭州出发。那时,沙石铺路,坑坑洼洼。汽车烧的是木炭,呼哧呼哧开不快,说得夸张一点,真如蜗牛爬一般。车子开到新登吃中饭,饭后休息一小时。然后汽车开到桐庐,当时,桐庐大桥还没有造,车子和人还得乘渡轮过江,又折腾了半个小时。汽车就这样开开停停,一路颠簸,到达梅城已是下午4 点多了。车上乘客下来,个个脸色惨白,有的人东倒西歪,累得站都站不起来。如今高速公路,又宽又平,路两边绿树夹鲜花,风景特好。坐在如此宽敞、明亮、平稳的旅游车上,无比舒适,给人休闲的享受。
车子将到母校大门口时,远远望见一座崭新的城楼矗立在眼前。我清楚地记得,上世纪六十年代,旧城楼破烂不堪,人已无法上去。七十年代,一场大雪,把旧城楼压坍了。于是,学校就把它修成了大铁门,虽然牢固,但却失去了历史风貌。两年前,梅城镇政府为了恢复古城特色,又重修了城楼,上面两层楼,飞檐高翘,下面开了三扇穴洞门。正门上方雕刻着“严州府”三个大字。整个城楼显得古朴而雄伟。
走进大门,一条宽阔的马路,直通乌龙山下。视野之广,无所阻挡。原来当年校办工厂的厂房,已经拆除殆尽。踏进旧校园,看见有不少工人,正在修缮老房子。修门的修门,粉刷的粉刷,平地的平地。四年前,我曾经来过这里。那时,整个校园,杂草丛生,空无一人,荒荒凉凉。如今,杂草不见了,角角落落干净多了。昔日的工管楼已经修缮完毕,并且上了锁,因此,我们不能进去,再睹旧时的教室,确实感到有点遗憾。
过去,我在母校旧址,生活了二十八年,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就在这里渡过。其间我的寝室,大概先后搬了四、五次。如今有两处依旧存在,于是我找到冶机楼和医务室小院子,在我旧居的门窗前拍了照。我跟校友们开玩笑说,这里应该挂块匾额,写上“顾安年故居纪念室”,这话立刻引来大家一阵哄笑。
教学大楼和大操场,不但完好无损,而且一派生机勃勃,因为这里现在是梅城初级中学。操场西边的围墙,原来是土砌的实心墙,现在早已推倒,重建了铁栅栏透明墙。它与古朴的城楼相比照,显示出现代气息,也算是一个引人瞩目的亮点。
母校旧址的一草一木,勾起校友们对往事的回忆。那时,师生一起在食堂买饭、打水;一起下农村,帮助农民插秧、收割;一起下厂矿,生产实习。师生之间,同学之间,朝夕相处,结下了深厚的情谊。今天,工管305班的校友们,毕业已经四十七年,尽管头发都白了,但是,他们对母校的眷恋之情,感恩之心,不因时光流逝而泯灭,相反,这份情结始终铭记在心头。各届校友都是如此,只要出差或探亲路过杭州,一些人都要专程到母校旧址来看一看。许多校友举办同学会,都特地到梅城来玩一天,宿一宵。在母校旧址久久逗留,难以离去。他们拍照留念,许下心愿,祈求母校旧址,天长地久,永驻在人间。
此刻,我在写作本文的时候,跟梅城镇人民政府负责人通了电话。我问,我们的母校旧址,今后将作如何处置。他回答说:“梅城是历史古城,所以,我们先要制订好古城保护的规划。目前,正在招标,落实规划设计单位。冶校旧址也是历史上严州府旧址,是整个梅城的重点地块。今后,对于历史遗迹,该重建的重建,该修复的修复。有一点可以肯定,冶校旧址,肯定会得到很好保护,绝不会夷为平地,成为商品房开发基地,也不会再办工厂。如果这样做,人民群众肯定不会答应。当务之急,是首先要保护好古建筑,不使其虫蛀、腐烂和倒塌。这项工作,我们已经取得了很大进展。”听了这番话,不但,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,而且,好像已经看到了母校旧址青春焕发的未来。
中饭后,我们去登乌龙山,过去山上没有石阶,只有山间小道,如今又宽又长的石阶,一直铺到了玉泉寺,就连我拄着拐杖也能上去。为了弘扬佛教文化,省政府有关部门已经拨款,重建玉泉寺。建成后,其规模将超过杭州灵隐寺。我们看见山坡下的停车场里,又长又粗的木头,堆放得很高很高。一些工人正在忙碌地锯呀、刨呀、凿呀,干得热火朝天。半山上,核心景区工程早在2009年就破土动工了。
我们从乌龙山上下来,又去看了梅城大坝。站在高高的大坝上,向远处望去,新安江、富春江、兰江,三江交汇,一览无余。白云悠悠,江雾濛濛,两岸青山叠翠,双塔对峙。新建的严州大桥和三都大桥,象两条气势雄伟的长虹,分别横跨在新安江和富春江上,给梅城的东西两边,都增添了“天堑变通途”的壮观景象。名不虚传的梅城三江口,江天之寥廓,景色之秀丽,比杭州西湖更令人陶醉。至于大坝,为了加强防洪能力,这里正在进行改造工程。另外,大坝将沿江抛石20 至30 米,形成一个极富特色的亲水平台,平台上将建人行道和花坛。2 .27公里的大坝,最终将改建成明代城墙的模样,在城墙上修起梅花形的城垛。同时还将重建南大门、小南门和梅城门,既恢复历史旧貌,又方便人们进出往来。
最后,我们还遛了梅城大街。街上行人熙熙攘攘,店内商品琳琅满目,市场比过去繁荣多了。网吧、豪华酒家、百货超市、福利彩票点、卡拉ok厅……凡是大城市里有的,这里也样样都有,只是规模小了点。离母校旧址不远,我们一眼就找到了当年的新华书店、照相馆、电影院和烧饼馄饨小吃店,它们都还在原来的地方。其门面虽有改变,但是变化并不大。校友们指指点点,说不尽道不完许多有趣的往事。啊,眼前的一切,实在太熟悉了,真好比阔别多年以后,今天,我们回到了外婆家,有一种特别亲切、温馨的感觉。
前不久,《杭州日报》上发表了记者刘伟的文章,文中提到梅城镇政府正在编制新的建设规划,将实施建新城,保老城,工业过江,旅游东进的战略方针。首先,梅城最大的特点就在于它是严州古城所在地,历史悠久,文化底蕴深,所以必须做好古城的修复和文化遗存的挖掘工作。梅城还将计划在五年内,建设一个新城区,有望形成1.5 万人的集聚规模,吸引周边居民到梅城买房置业。选新址,新建梅城初级中学和建德市第二人民医院的规划也已制订。另外,新安江南岸,规划建一座占地10 平方公里的工业新城,生产低压电器、精细化工、生物制药等产品,形成集聚100 亿产值的产业群。2011年,还要新建一座五马洲大桥,这样就能把梅城、三都、大洋、杨村桥四大区块,连接成一个整体。梅城镇政府已经明确表态,他们将通过五到十年的努力,让梅城这座古老的小城镇,做到新型城市化,成为新安江中心城市的副城,在杭州西部放出夺目光彩。
啊,梅城,我亲爱的第二故乡,到新规划实现的那一天,我一定来观赏你的新容貌!
顾安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