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叶
平湖师范学校(嘉兴学院前身之一),是我两年大专学习的母校,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。进入师范的那年,是2000年,正值学校被省里发文将并入嘉兴学院。如今,母校已整体并入嘉兴学院,发展得也越来越好。但当年的我们想法是不同的,觉得这未必是件荣幸的事情。对于我们这些最后的平师大专生来说,这是尴尬而寂寞的,纵然是毕业文凭上写着“嘉兴学院平湖校区”也总不及“平湖师范”来得亲切,丝毫没有大赚便宜的得意劲儿。刚毕业不久,百年母校就被拆除,异地改建。对此,真可谓是“此情可待成追忆”。所幸的是,我居住在平湖,对母校新的教学大楼,纵有万般生疏,而对那里的恩师,却是如此的亲近。
大专班主任是彭正海老师,古语训“教不严,师之惰”,彭老师不仅身正为范、勤于笔墨,对我们的要求也甚是严格,毫不懈怠。记得有一次,我画了一幅六尺长宣《墨色荷花图》并请老师指教。只见彭老师将我的画卷徐徐打开,上下左右打量一番,而后又挂上墙壁,远观近探良久,才进行一一点评和指导,从取材、构图、墨色、用笔等都加以点拨,鼓励的话语虽说只有一句“画上还算有点墨色”,但这一句评语对我来说却是极大的鼓舞。
虽说彭老师对我们的学业要求严格,但他也是性情中人。记得刚毕业那会和邱萍、丁驰、顾建晓、邢如飞去彭老师家做客,彭老师异常高兴,像个小孩似的要带我们去公园玩。他拿着相机,带着我们去刚刚新建的“北原牧唱”、“案山晓翠”等景点游玩,当年留下的珍贵合影如今还一直摆放在我的办公桌上。
彭老师有一句话我始终铭记在心,他说:“学业也好,事业也罢,贵在坚持!”工作十二年,离开恩师也有十二年了,这十二年里,我虽然没有从事美术教育,但我始终都没有忘记恩师授予我的美术专业技能和他的谆谆教诲。我把自己家的车库改成画室,闲暇之余,也常有练笔,坚持绘画,别无他求,只为了告诉自己不要忘了儿时的理想。
如果说彭正海老师是“严父”,那吕海舟老师便是“慈母”。也许这对帅气的吕老师来说不公平,但吕老师总能用滔滔不绝的话语打开我们的心扉,多年来,我们保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。他不仅是油画、设计专业的老师,更是我心灵的导师。每每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需要抉择而我又举棋不定的时候,他总能一针见血并掷地有声地鼓励我做出正确而明智的选择。记得初毕业,工作需要双向选择,我虽为美术专业毕业,平湖市区却不缺美术老师,与此同时实验小学向我抛出橄榄枝,是吕老师坚定地告诉我:“学美术的人,去教语文,我看可以,只要你肯学,做到触类旁通,你的路比别人的更宽。”如今,这个选择已经过去了十二年,我不得不佩服吕老师的眼光是长远的。虽然我并不刻意追求,但嘉兴市优质课一等奖、双高课一等奖、平湖市名师等都足以证明,一位美术专业的毕业生教语文也不赖。
吕老师不仅在事业上帮助我,在生活中也给予我诸多帮助。他平易近人,和我先生也是志同道合的朋友,两人同样热爱艺术设计,吕老师也时常鼓励和提携他,告诉他要走出去,多见识才能有多思路,甚至亲自带着他赴北京、长沙等地考察。
吕老师真像我们的家人一般,我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,就会寻求他的帮助。去年,是我教语文的第十一个年头,这十一年来,我始终因自己没有从事小学美术教育,而对当年恩师的教育感到愧疚,觉得自己背叛了自己的理想和专业,心里特别迷茫。我就去找他谈谈心,听了吕老师的开导,我的想法就会有所改变,变得更豁达一些,看得也更长远一些。
项仕中老师是从平师毕业而后留校的美术老师,是位极其努力的艺术爱好者,从他身上我看到了什么叫对艺术的狂热追求,我们美术班的学生无不佩服他的韧劲儿。在平湖师范工作的几年里,他从来没有放弃对专业画家的追求。只要见到他,他总是在画室,他的钻研令我印象深刻,啃个玉米或馒头,就可以在画室里耗一天了。最终他如愿了,考上了首都师范大学的研究生,毕业后听说老师去了西安美术学院,成了专业画家。
王峰老师是我们的书法老师,他更像是一位书法评论家,对历代书法大家都能如数家珍,行书、楷书、隶书、草书等艺术特色倒背如流。每次的书法课,更像是书法欣赏课,听他娓娓道来,觉得真是一种享受。两年中一直享受着老师无比潇洒的教学方式,而自己笔拙,又不肯多练,现在苦了,绘画时最害怕的就是怕题字题坏了。有的时候,真想再回到王老师的班里,重新修学,不知可否?也不知王老师是否还记得我这位同乡人?
还有很多文化课老师,如姜老师、张老师、马老师、王老师……虽然十二年没有联络了,可今天回忆起来,老师们那特征明显的脸庞,那讲台上风格迥异的神采,那诲人不倦的话语都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。做老师十二年,才更明白“落红不是无情物,化作春泥更护花。”为人师的良苦用心;做老师十二年,才更懂得“事师之犹事父也”这亘古不变的古训。
愿我的那些恩师们,一切都好!
作者简介:冯叶,女,2002年毕业于平湖师范00大四班,现为平湖市百花艺术幼儿园园长。